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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华人网 | LeicesterBBS 论坛 灌水区 | What a mess! ❀ 每夜一个灵异故事❀(完结)
楼主: rickywu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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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7 20:5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rickywu37 的帖子

呦,在国内啦?? 吃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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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8 16:28 |只看该作者


“能不能亲你一下?”
“不要脸!”
“那我亲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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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3#
发表于 2012-1-18 16:30 |只看该作者
第九十一夜 相骨

人靠骨架支撑,古人多以为从不同的骨头可以判断人的不同命运.古人王列举了范蠡去越、尉缭亡秦的例子,说。“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秦王为人,隆准长目,鸷膺豺声,少恩,虎视狼……不可与交游。”可见长颈、鸟嘴、眼细小而狭长都不是什么好相貌。知识骨相往往和面相混在一起,不为人注意罢了。

  人的骨头真的可以反映人的命运?我不得而知,但不仅仅是在中国,在19世纪的法国也流行过骨相学,只不过县花一现,而在中国,骨相流传已久矣。

  见博识广的纪颜自然不会不了解,很凑巧,他最近正好遇见了一位不同寻常的相骨者。

  “骨相和面相,历来都是被用作观察人的方式,只不过面相更多的是来测试未来吉凶,而骨相则是判断整个人的个性与内心,所谓相由心生,其实骨头也可以反映出来。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相骨的故事。”

  (下面是纪颜的口吻)

  在我遇见过的所有的人中,曹伯无疑是最奇怪的一个,无论是他的相貌、经历、职业,还是举止谈吐,在我眼里都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但是父亲却相当尊敬他,在我儿时就带我去他家。

  曹伯只比我父亲大六岁,但却苍老得吓人。他的脑袋光秃秃的,一根头发也没有,中间高高地凸起,头发松弛得厉害,就像一个废旧的米面口袋罩在头颅上一般, 拉下来的面皮垂落在两腮,眼袋大而黯黑,肿胀得很,几乎从来不睁开眼睛,本身就极长而狭的脸庞又搭配了一个细窄如膺嘴的鼻子,让整张脸显得更加长了,他的嘴唇薄而苍白,不太开口,每次说几句话就会下意识地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一下上下嘴唇,就像长满红锈的刀片般的嘴唇被舔得干裂起皮,一丝丝如身上死皮样的东西在上面翻起,那情景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蛇,一下下地吐出自己的信子。

  父亲很尊敬他,我和很少见到父亲这样,而曹伯也很疼爱我,几乎视为己出,他总是颤抖着用蒲扇大的双手摩挲着我的脑袋,然后犹如挑选西瓜般地曲起自己的手指骨节,在我的脑门上敲打一下,接着用尖锐如圆锥的声音厉声喊起来,每次说的都一样。

  “好娃,好骨!”

  儿时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父亲告诉我,我生下来的时候家族就担心我的命运,所以找来曹伯摸骨。曹伯是天瞎,也就是生下来就没眼睛瞳子,翻开了眼皮里面灰蒙蒙的,所以他从小就听觉和嗅觉奇佳。而且最令人称奇的是他的手,较常人大而宽厚,手指白而细,如葱段一般。他从不用拐杖,总是靠双脚和双手来摸索前进,虽然也曾摔伤撞伤,但他不一为然,因为他告诉我,如果用拐杖,固然少了些皮肉伤,多了些方便,但如果突然有一天拐杖没了,自己又该如何呢?

  “我是个瞎子,自己的眼睛姑且靠不住,还要去靠一截烂木头?”曹伯笑道。他一笑起来嘴巴就缓缓张开,不,与其说张开,到不如说裂开更合适,就像有人慢慢用剪刀从原本没有嘴巴的脸剪开了一条齐整的裂缝。

  曹伯八岁的时候,好好地忽然摸到一位来自己家借宿的远房亲戚的脸上,当时那人正在睡觉,结果被吓了一跳,可是曹伯很快就说出了他的年纪和长相,居然八九不离十。这个人未来过,曹伯当然不可能从家里人的话中推测出此人的外貌。曹家人看到一个瞎子居然有如此本事,都暗自感叹,总算老天爷为他留了条生路。

  于是,曹伯被送到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相骨师傅那里学习相骨。

  这个相骨师很少收人,据说他也是个天瞎,他收徒弟只有两个条件,一是要盲人,生下来就是的那种,二就是要摸手,结果曹伯两个条件都符合,家里人也为他找到个好活而高兴。

  这以后曹伯一直都跟着师傅,直到师傅过世,然后自己接替了师傅的位置,为四里八乡的人摸骨,可是谁也不曾见过他的师傅出那屋子,直到死后的第二天,曹伯告诉我父亲这事,然后草草安葬了他。

  有些事似乎往往是注定好的,曹伯经常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埋怨老天爷让他瞎了眼,因为他注定好了是要做这个的,既然是这样,瞎了眼就没什么的了。

  随着时间推移,不相信的人被曹伯相骨后也相信了,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有的人还专门来测试,前后三次用不同人的手给曹伯,但曹伯很快就识别出来,于是大家都觉得曹伯神了。

  可是曹伯极少笑,他似乎永远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大家也知道,他没老婆,而且也找不到传人,他不想把自己的本事带进棺材。

  曹伯老早就和家人分开住了,他一直呆在自己师傅的两间黑屋里。那屋子如同一个黑色魔方,小时侯每次父亲有事情通知曹伯就叫我去,但我每次进去都找不到他,总觉得里面很大,如同黑色的潘神迷宫般,而且屋子里从来没有半点光亮,自然,曹伯压根儿不需要,他早对屋子里的任何物件的摆放都非常清楚,但我却很麻烦,几乎每次都要撞到脚。

  或许,黑暗给我们这些习惯光阴的人带来过多的未知和不确定感,所以会觉得原本不大的空间非常广阔吧。

  不过曹伯在我十二岁要离开老家的时候突然失踪了。

  没有人发觉,只是觉得他好像很久没出现了,村子里的人总在需要他的时候去找他,当他们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在黑屋子外面喊了好久也没人回话,而平时曹伯总是就会出来应声。

  没人敢进那黑屋子,因为曹伯不准任何人进去,除了我。

  那屋子只有曹伯的师傅、曹伯和我进去过,据说曾经有个外地的贼进去偷东西,是东村的阿细半夜解手的时候瞧见的,那贼猫着腰翻了进去,但第二天既没听曹伯说家里遭贼,而在门外也只有进去的脚印,没有出来的,于是人们都很忌讳那屋子。

  进得去,出不来。如黑洞一般。更有传言,说还有很多小动物进去也没见出来,所以他们需要找曹伯摸骨都是远远地站在门外喊他出来。

  “八成死了吧?”

“难说,好像干这事的都活不了多久。”

  “是啊,泄露天机呢,遭天谴的。”

  “他不是自摸了么?和多少的啊?”

  村民们说着说着忽然一起讪笑起来,接着一哄而散。

  我和父亲也在其中,我听他们说话觉得异常刺耳,抬头看了看父亲,他也紧皱着眉头,盯着那黑色的屋子不说话。

  人群散去,我随父亲回了家,回头的时候我仿佛看见那门似乎稳约来了条细缝。

  回到家我问及这事,父亲却不回答我,只说我还小。我记得前些天父亲和曹伯在家中还谈过话,两人似乎还争论了起来,只是我睡意正浓,已然不记得说了些什么。

  在老家的最后一天,家里人忙着为我整理行李,而我却总是心不在焉。奶奶看出来了,叫我出去走走,父亲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违背奶奶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走着走着,竟又走到了那黑屋子旁,我叫了几声,依旧没人回答。

  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只袋子。

  湿漉漉的黑色袋子,昨天好像没看到,那袋子被扔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我一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子腐败的恶臭。

  我的鼻子很灵,从小就是。

  我好奇地用脚踢了一踢,发现里面有东西,软软的,像棉花团。于是我找来一根断裂的树枝,将袋子拨开来。

  都是一块块的血肉,撕裂开来,我无法判断那是什么动物的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里面没有一根骨头。

  我感到一阵恶心,扔下树枝就想走,可是仍然很担心曹伯,我不相信村里人对他的妄加猜测。这时我又闻到了一阵气味,很熟悉的气味,那是曹伯的。很久以来,我一直都觉得曹伯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怪异味道,类似于豆腐乳和铜锈混在一起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子药味。

  我没有回头,因为脑门上多了一双手。

  依旧是那样光滑的感觉,曹伯的手摸过很多东西,石头,木桌,栏杆,活人的骨头,死人的骨头——当初他开始学的时候,据说他的师傅就先让他摸骨骼标本,去了解哪块是肩骨,哪块是脊椎,哪块又是肋骨。神奇的是,虽然摸过那么多粗糙的东西,曹伯的手依旧洁白如绢,柔软似棉,宛若无骨,即便是村子里最好看最年轻的姑娘,也没有他这样一双好手。

  所以我很喜欢他抚摸着我的脑袋,温软而舒服。

  但今天却不,我觉得一阵寒冷,那手犹如爪子一样在头上慢慢划过,周围安静得很,那时候刚过完元宵,风吹过头发,激起一阵疙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娃娃,怕什么?”他笑着问我,我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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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4#
发表于 2012-1-18 16:31 |只看该作者
“好娃,好骨啊,我摸过这么多人的骨头,没有一个如你这样的,三国里诸葛丞相言魏延脑后有反骨,他死后必反,果不其然。所以说,摸骨是应该相信的,你说对么?”曹伯的手依旧在我的头皮和头发中间穿梭,像十条蚯蚓一般慢慢蠕动。“曹伯,我要走了。”我低着头,手能够绞着衣服角说。

  “恩,你爹告诉过我了。”曹伯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水桶砸进井里一样。

  “曹伯,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么?”我问他,但他良久不回答,最后他的饿手落早了我的锁骨上。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么?”曹伯突然问,我恩了声,开始朗声背诵,只是风越来越大,我的声音又稚嫩,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忽明忽暗。大风像冰水一样冲进我的嘴里,生疼生疼。

  “你说说什么是九骨。”他听了会儿,又问。

  “天庭骨丰隆饱满;充实显露;顶骨平正而突兀;佐串骨像角一样斜斜而上,直入发际;太阳骨直线上升;眉骨骨棱显而不露,隐隐约约像犀角平伏在那里,鼻骨壮如芦笋竹芽,挺拔而起;颧骨有力有势,又不陷不露;项骨平伏厚实,又约显约露。”我一口气背下来。

  “很好,你随我来。”他的手忽然从肩膀处滑落下来,拉着我往黑屋走去,我不自觉地跟在后面,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屋子里和外面一样,依旧黑,只是着黑更深更浓。

  曹伯咳嗽了一下,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前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么?看相不如看骨,因为人的面相会变,而骨相不会。看头部的骨相,主要看天庭、枕骨、太阳骨这三处关键部位,看面部的骨相,则主要看眉骨、颧骨这两处关键部位。如果以上五种骨相完美无缺,此人一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如果只具备其中的一种,此人便终生不会贫穷;如果能具备其中的两种,此人便终生不回卑贱;如果能具备其的三种,此人只要有所作为,就会发达起来;如果能具备其中的四种,此人一定会显贵。”他停顿了一下,又叹口气,然后问我记住了么。

  我连忙点头,后来又想起他根本看不见,于是高声说记住了。

  “四娃子啊,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我师傅一定要天瞎么?”他从来未曾说过原因,我问过他,却总是没有答案。

  “骨相可以看,但最准确的却是摸,只有瞎子不会被眼前的虚景所迷惑只有他们亲手摸出来的结果才是最准确的,但是这个要求太苛刻了,很难传承下去。而且,其实我一直都想看见东西一直想看看你的样子,因为,在我的脑海里,所有人的脸都是没有血肉毛发,都是一个个骷髅头罢了。”曹伯的话说得很慢,慢得像深夜渐渐侵袭过来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我抱紧身子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可是我的手肘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

  “你旁边就是一具骨架,好好摸摸,然后告诉我你摸到了什么。”曹伯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但手还是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那是我第一次摸人的骨头,恐怕是终生难忘。这是非常奇特的感觉,有点像铺了层4纸的硬塑料,又感觉像裹了层冰屑子的铁杆。我顺着肋骨往上摸去,这人骨架不大,但肩骨又不算狭窄,我沿着脊椎往上摸,逐渐摸到这具骨骸的头骨。
“男子的骨头重而粗,女子的骨头轻而细;胖人的骨头,表面比较光滑,而瘦子的骨头表面比较粗糙。”曹伯又在旁边说着,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

  我轻声嗯了一下,接着继续摸头骨。

  牙齿很整齐,颧骨高耸,接着是鼻梁骨,在两目中间。上部为“鼻梁”,又名“山根”。梁下称“鼻柱”,是两鼻孔的分界骨。鼻之末端,名为“准头”。这人鼻骨高而窄,而且中间一段还有裂痕,似乎被打断过,歪在一边。额骨平整。最后我摸到颠顶骨,位置在头部最高处。前面部分称为“囟骨”,小儿初生未合拢时叫“囟门”,中间叫“顶心”。顶心左右有棱处称为“山角骨”,俗名“头角骨”。

  可是我却感觉到很大一块凹陷,圆形的,似乎是铁锤一类钝器砸出来的。

  “曹伯,这人是被砸死的。”我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说。

  “是的,是我砸死的。”他的话依旧沉稳如秤砣,可我的心却像秤杆,歪斜得不成样子。

  “为……为什么啊?”我开始口吃了。

  “他是我师傅,是我亲手砸死他的。”曹伯仿佛在谈论别人一般。这个时候我全身瘫软在地上,忽然想起了父亲似乎曾提及曹伯的师傅是一个歪鼻子——曾经被掉下来的木头砸断的。

  “我师傅说,他活着没意思,他帮人摸了一辈子的骨头,有好有坏,有贵有贱,可自己的骨头他始终摸不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于是他告诉我,收了我,就当是有了儿子送终了,还交代我不要把尸体入葬,这年头完整的骨架,很难搞。”曹伯说。

  “四娃子,我本来也想收你做徒弟,可你爸爸不同意,说你们幻家的后人不能学。我摸了你的骨,知道你是好命,是要干大事的,可我舍不得你啊,唉。”曹伯叹了口气。

  “曹伯你不是说学这个要天瞎么?”我打着颤音说道。

  “有什么关系,现在刺瞎你还不一样。”他说着,忽然一阵响动,似乎站了起来。

  在这黑暗的屋子里,我这个本来视力正常的人成了瞎子,而他却对这里了如指掌,所以很快我就被他抓住了。

  “四娃子,不用怕,很快的。曹伯会教你很多东西,你不是最喜欢相骨么?”曹伯的手忽然变得有力起来,像老鹰的爪子一样紧紧箍在我手腕上,而另外一只手摸到我的脸上,渐渐向眼睛摸去。

  我几乎喊不出声来,下意识地用手朝前面挥去。

  我触到了他的脸,但很快就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

  因为我感觉自己碰到的不是血肉,而是裸露在外面的坚硬骨骼。

  “你,知道了?我知道自己骨相不好,我常告诉你们这是命,但我偏偏不信,不就是骨头么,我可以自己改,改了骨头,不就改了命么?”他忽然发疯似的高声大笑起来,手也松开了。

  我趁机跳了起来,朝前面撞去,很幸运,那恰巧是门的位置,我跑出了黑屋。

  落在地上的我没命地往前跑,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曹伯站在门口,外面明媚而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

  没有血肉的脸颊,整齐地被削去了的脸颊和磨平了颧骨的半边脸。绑着绷带,而且血迹斑斑。

  他又笑了,依旧如同事凭空多出来的一张嘴巴似的。

  “四娃子,想通了再来找我,我会等你。”他闪身又将身体埋进了那黑屋子。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漫无目的地跑着,最后直到腿抽筋才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回家已经是傍晚了,父亲和奶奶把我痛骂一顿,而我却不敢说话,倒是父亲看了出来。当我把所有事情告诉他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并未显出太多的惊讶。

  第二天,我离开了老家,临走时父亲只对我说了句,叫我原谅曹伯。

  以后,我再也没了曹伯的消息,和父亲说话也像避讳似的不提他,只是零零啐碎地听到有人说他还在相骨,遇见好的骨头就杀了人家再拿过来,用在自己身上。也有人说他死了,自己削骨不成功。总之这些我都不相信。而那黑屋子,后来也被拆了,据说翻出了很多骨头骨架的标本,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大家咒骂着,咒骂他是魔鬼,全然忘记他为大家摸骨算命,趋吉避凶。

  这就是个相骨的故事,我只是路经一个小县城,居然发现也有人相骨,所以有感而发罢了。

  或许,曹伯想通过削骨改变命运。有的人想通过整容改变命运,但其实都是没用的,因为改变了骨头,改变了相貌,似乎可以改变命运了,但那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改变的,也不是你的命运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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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8 16:33 |只看该作者
第九十二夜 活墓

我无意去叙述金庸先生的小说《神雕侠侣》,但这确实是纪颜告诉我的众多故事中的一个。

  (下面是纪颜的口吻。)

  天气开始骤冷,我旅行的速度也开始缓慢下来,旅行时我总是避开那些大城市,这一天我们又来到了一个村落。

  一路上的村子,小镇很多,但是这一个却不得不说。

  与其说这是一个村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陵园,因为在这里嗅不到任何活物的味道,铺天盖地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座座坟墓。村口很宽阔,大片已经干枯的草地在冬日的阳光里没有太多的喜色,大都已经如死去脱水了的虫子般将身体蜷缩起来,脚踏上去还能依稀听到干脆破裂的响声,就像踩在大片大片的刨花上一样。

  草地旁有一条两人宽的崎岖小路,路的另外一边就是一座座坟墓。有的是杂草混杂枯树枝搭建的三角支架,有的是树立着残破石碑的坟墓,四周广阔的视野里,除了一只低头啃草的牛外没有任何东西。

  在这种不像城市里有众多遮蔽视野的障碍物的地方,我们往往能看得更远,但我只看到了一头牛,整个村子别说人,似乎连房子都没有。

  耳边偶尔掠过一些风声,阳光更加热情,但没有提供半点热量,站在这种地方,我觉得更冷了。

  终于,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老人,一个蹒跚着向我走过来的老人。

  “大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拉着李多走过去问道。

  老人低着头,驼着背,穿着一套几乎褪色的羊皮夹袄,下身是肥大的黑色棉裤,踩着厚重的圆口布鞋。他将手拢在袖口里,半天才抬起头,我一看吓了一跳,他的脑袋几乎干瘪成了一个破坏皮球,上面嵌着一双眯起来的三角眼,纵横沟壑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凉表情。他的嘴唇干得裂开,露出道道血丝,他却毫不在乎,干枯卷曲在一起的头发很脏,一片片的黏在一起。

  “这里叫墓村。”他的声音含混,仿佛含着一口水在说话,我也没有听出来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墓村?”李多惊讶地问,老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里没有房子,有的只是坟地,活人墓,死人路。”老头解释道,慢悠悠地又向前走去。

  那条狭长的路上,阳光投下老人狭长的背影,他几乎漫无目的地朝前方走去,我隐约看见他的腰带处悬挂着一个灰色的布袋。

  “我们再向前走走吧,或许能找到别的人问问。”李多建议说,不过也的确只能如此了。

  即使走出很远,我也忍不住回头想看看那老人。

  但是他不见了,那绝不是超出了我的视野,我说过,这个地带很空旷,而且我的视力是很不错的,刚分开也没有多久,老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了。

  但那条路上的确不曾看见他,半点人影也没有。

  “活人墓,死人路么?”我低声暗自念叨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却又无法完全记起,人总是这样,越想想起什么却越想不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看到的仍然只有一堆堆的坟,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些坟头并没有任何的祭品或者有被祭拜过的痕迹。

  “难不成,都是孤坟么?”李多小声嘀咕着。这个村子很大,但走来走去却只有我们两个人,于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留宿?天空开始渐渐浸入墨色,眼睛能看见的光线也越来越少。

  李多忽然啊了一声,接着拉了拉我,用手指了指旁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座坟。

  很普通的坟墓,立着一块青石碑,后面是圆形的坟冢,不过,比我见过的普通的要大很多。

  但不普通的是从坟冢后伸出了一只手。女人的手,细长而苍白,或许并不十分白,只是在这夜色的对比下显得比较白皙而已。

  而后出来的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个人头,她的双手支撑着上肢,用力一拉,犹如做俯卧撑一般,身体虽然瘦弱,却十分矫健,不消一会儿,她的整个身体便从坟墓里出来了。

  我忽然觉得一阵怪异,就如同那女孩是坟墓生出来的一般。

  然后我看见了光,虽然浑浊昏暗,但我肯定那是蜡烛的光,而非人或者某种动物的瞳孔发出来的。

  果然,那女孩又拉出了一个人,体型矮胖,而且手里拿着一个烛台。

  就像捉迷藏一般,从那个巨大的坟堆里出来了三个人。

  “啊,有外人。”女孩清脆地喊了起来,声音非常好听,像风吹铃铛,却又带着野性的不羁,就如同山里自己长起来的杂果,甜脆里带着酸涩。

  “莫咋呼,不要惊了人家。”说话的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他很高大,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觉得整个人如同一块厚实的门板。

  终于,蜡烛过来了些,我开始可以看清楚他们了。

  一个年轻女孩,一对中年夫妇,看来,他们是一家人。

  “那马(母亲),他们莫不是被我们吓到了?”女孩看我们两个不说话,走过来一只手搂着中年女人的胳膊,一只手捂着嘴笑了起来。中年女人的头发整齐地梳理在后面,虽然身体已经发福,但从脸庞端正的五官来看,年轻时候也肯定如这女孩一样秀丽。

  母亲笑了笑,有点责怪地对着女孩摇了摇了手,却不说话。

  “你们是外乡人吧,不知道我们的的规矩,惊吓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中年男人的普通话很不错,我立即朝他点了点头。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我笑道。

  于是,这家人请我们进了他们的家——那座很大的坟冢。

  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活着进到坟墓里,这种感觉是相当怪异的,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或许都不重要。

  里面比我想象的更加宽阔,有点类似于陕西的窑洞,但却是圆形的,就如同一口倒扣着的巨大铁锅。坟墓高2.5米左右,长宽各有4米,看来当初挖这个坟的确很费气力。入口处离里面有将近两米,虽然有个土堆垫脚,爬上去还是很不容易。四周非常光滑,虽然是泥制的,却干燥得很,带着灰土色,别有一种味道,只是待在里面空气沉闷,略觉得压抑。
里面比我想象的更加宽阔,有点类似于陕西的窑洞,但却是圆形的,就如同一口倒扣着的巨大铁锅。坟墓高2.5米左右,长宽各有4米,看来当初挖这个坟的确很费气力。入口处离里面有将近两米,虽然有个土堆垫脚,爬上去还是很不容易。四周非常光滑,虽然是泥制的,却干燥得很,带着灰土色,别有一种味道,只是待在里面空气沉闷,略觉得压抑。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好端端地要住在坟堆里。”女孩爽朗地笑着望着我们说。她摇晃着脑袋,整个身体发出脆脆的声音,听她说话,犹如在吃一个甜脆的苹果。

  我仔细看了看她,全身裹着深蓝色的棉裙,上面带着很漂亮的花纹,身上还挂着一些银器,难怪会有声响。女孩很漂亮,五官倒还略显稚嫩,皮肤也很白皙,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饰物,非常漂亮。只是似乎饰物很重,在她手腕上留下青紫的淤痕。

  “莫要胡闹。”母亲把她拉走了,女孩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了。

原来旁边还有一个通道,估计是去向里间的路,如果我过去还要低头,看来那是女孩的房间。

  这个姑且可以称作家的地方,日常生活物品一应俱全,桌椅板凳、茶水吃食一样不缺。男主人给了我们两块火柴盒大小的白色甜点,似乎是糯米做的,非常香甜。

  “这个地方叫墓村,住着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家,大家都住在这样一堆堆的坟墓里。这几天大家白天都不会出去,直到晚上才出来活动透透气,没想到有外地人,没有吓到你们吧?”中年男人阔脸粗眉,高鼻方嘴,一脸英气,只是眼神略有些落寂,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天都不会有人在吗?”我问道。男人肯定地点点头。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老头,说话长相古怪的老头,一下子消失在那条路上。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李多好奇地问。其实我也很想问,但有时候人家可能并不想告诉你,换句话说,如果人家愿意说,不用问也会说。

     果然,他脸上露出难色,似乎有些犹豫。他斜眼看了看旁边,似乎女孩那边还在和母亲聊天,于是缓缓说道:

  “我们在这个村子已经住了好些年头了,谁也不知道这规矩是何时定下的。传说是老早以前汉人想在我们这里征兵,老人们怕青壮的汉子死在战场上,于是把他们全部藏在活人坟里,只留下气孔和一些食物。那些男人白天不敢出来,直到夜晚才能露面,后来这些人活了下来,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村子。所以每到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就会躲在早就修建好的坟堆里表示纪念,而且冬天这里也非常暖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了,外人不太理解,经常会传言我们这里是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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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8 16:33 |只看该作者
我哦了一声。他又告诉我,实际上他们一家有自己的房子,不过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脚力好的也要一个多小时。

  我问他,活人墓、死人路什么意思,男人吃了一惊,问我怎么知道,女孩和她母亲都出来了。

  “我带你们一起去,就知道活人墓、死人路什么意思了。你来得很巧,一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媛媛地说,接着又再次爬出了坟墓。一出来,外面居然起了三三两两的零碎灯火,像萤火虫一样,只是现在是冬天,又身处在坟堆边,全然没有了那种诗意。火点渐渐聚集起来,我们跟着那中年男人一起坐过去,大概聚拢了上百人,大都穿着一样,虽然单薄,但他们却不显得冷。只是有一个老者,低着头不停地咳嗽着,他和白天见到的老人似乎有几分想像。大家都默不作声,全环绕在老人四周,缓缓往前移动,他们都走在那条路的两侧,只有老人一个人走在路中间。不知道走了多久,山脚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每个大概0.8米高,1米宽,至于多深则看不清楚,每个窟窿都被石头堆砌起来封死了。他们走到一个没有封上的窟窿旁边,老人自己走了进去。老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得非常缓慢。在众多火把的照耀下黑夜也显得亮了,而老者的背景却依旧灰暗。他弯腰进去,坐在里面,旁边有个年轻人将一瓶水和一袋子食物放了进去,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很快,所有的人都抱着一块石头堆积到老人面前。原来他们要将洞封死,让他死在里面。当那个老人喝下最后一口水、啃掉最后一口干粮后,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我想过去阻止他被活埋,却被一只大手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女孩的父亲,他的样子很难看,脸庞像被几只手揉捏着一般。他很费力地将我和李多拉了回来,并且叫上妻女一起往回走。路上我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我慢慢平息自己的惊讶与愤怒的时候,男人才慢慢解释给我听。“在村子里,所有的人,只要是快死了,都会被搬到那里,大家留一些水和食物,把门封死,然后让他在洞里终结,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以后会这样,我的女儿也会,所以你无须愤怒和不解。”“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亲手把我的波洛(岳父)里了进去。”他的声音很小,随着喉结的上下蠕动才流出这几个字,旁边的女孩和他妻子都默不作声。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习惯,忽然,我想起白天的老人。因为我又看到了他,他就在前方不远处,依旧弯着腰拢着袖子盯着我们,不,应该说盯着那男人。他就站在小路上,刚才那个被埋进石窟的老者刚刚走过的小路。中年男人也看到了,女孩和她母亲也看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愣在原地。老人慢慢地朝这里走来,而那一家人却在往后退。“阿大!”女孩似乎很激动,高喊着要过去,却被父母死命拉住。老人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阿姆(岳父),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找孩子。”中年男人忽然挡在妻女前面厉声说。老人依旧不出声,只是指了指被母亲拉住的女孩。他慢慢挪过去,似乎想过抓女孩的手。“阿大, 阿大!”女孩哭着喊道,也伸出手去,却被她父母扯远了。我连忙走了过去,那老者见我过来,忽然慢慢退到那条路上,渐渐消失了。那一家人惊魂未定,尤其是女孩哭喊着自己的外公。回到墓里,母亲好不容易把女孩哄睡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男人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妻子温柔地抚摸着丈夫宽厚的脊背,但眼里依然有泪水。“家里穷得很,连咪彩(女儿)上学的钱都凑不齐,她喜欢唱歌,山歌唱得很好听,周围的孩子都喜欢她,可是我没有本事送她去上学,她阿大又得了不知道缘由的病,钱像扔进了无底洞,看也看不好。“眼见着活不下去,我只好和她一起跪在老人面前求他,我知道这么做要遭报应。进活人坟的人是出不来的,除非自己愿意进去,没人可以强迫,被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求家里的长辈进活墓,是要被骂死的,而且要被赶出去。我们苗人身来有长少,无尊卑,老人都是村子里极为敬重的,而且孩子她阿大年轻的时候还跑过马帮,贩过金子,为村子流过汗出过血,大家都尊称他是孜尤,同辈分的人没有比他更得到村里人敬重的啊。“他老了生了病,连话也讲不了,却爱极了这外孙女,喜欢听她唱歌,我们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这样做,当我们求他的时候,他啊啊的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用手指着外孙女。“于是我们告诉村里人,说他自己同意进活墓,村里人来问的时候,他也只好艰难的点了头,不过却一直在流眼泪。“我亲手为他堆的石墙,这都一年了,他不可能还活着啊,我别的不怕,就怕他抓走我的咪彩啊。”男人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和他妻子相拥在一起。“阿大!”里面忽然传来女孩尖锐 的叫喊,我们赶紧走进去。那个老者居然就在这里,他一只手摸着女孩的头,一只手握着女孩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非常担心,甚至想要冲过去救出女孩。李多却紧紧抓住了我,她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女孩。女孩流着眼泪望着自己的外公,我忽然觉得老人不会伤害她。“不要,不要啊。”女孩的母亲跪在地上,男人也跪了下来。老人没有说话,只是褪下了女孩手上的饰物。他将饰物放在床沿上,慢慢又走出了坟墓。过了好久,那对夫妇才爬起来,赶紧抱住女儿,生怕她少了什么。我把床沿的饰物拿起来,发现重量不对,拿手一推,发现居然是可以活动的。原来是空心的,里面装的都是类似沙子样的东西,准确地说,是金沙。夫妇两个非常吃惊地望着那些金子,又拿下女儿其他的银饰,这些据说都是老人生前送给外孙女的,结果里面都装着金沙。夫妇俩这才明白老者回来的原因,他们抱着女儿痛苦地哭泣起来。每隔一年,死去的人都会沿着那条小路走回自己的故里,去看自己的家人,所以这个村子的人都会在这时候躲到坟墓里,意喻不在阳世见故去的家人。而且这样他们也不会因害怕而不敢露面。我问李多她为什么会明白老人的意思,她只是淡淡地说以前黎正看着她的眼神也和那老人一样——虽然冷漠,却带着不舍。第二天,我们离开了那个墓村,那对夫妇则带个女儿去了埋葬老人的地方,好生祭拜去了。或许对亲人来说永远不会存在所谓的仇恨,有的只是关怀和谅解吧。至于那条路,或许每个人都会走上去,我也会,你也会。

待续。。


“能不能亲你一下?”
“不要脸!”
“那我亲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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